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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八章為你而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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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一切的故事都會走到原地,別忘了回望來時路,別忘了檫幹眼淚,好好向前。

——節選自陸朝顏日記]

顧清讓?

陸朝顏萬萬沒想到,眼前這個奇怪的人,竟有這麽一個清雋而意蘊深遠的名字。

“顧……顧清讓,明天,明天是我自己回去,還是你們會送我回A市?”

不知顧清讓在想些什麽,怔怔地呆楞在原地,久久沒有說話。許久之後,才後知後覺道:“我會親自送你回A市。”

平日裏極其戲謔玩味的聲音,此時此刻卻變得沈著有力,而極度認真。

陸朝顏點了點頭,並不知道再說些什麽。

“你好幾天沒吃東西,明天直接上路,身體受得了嗎?”顧清讓擔憂地問道。

“這個倒是沒關系,我的胃比常人都要好。”說到這兒時她突然一頓,腦子裏自動浮現的便是卓銘川的一張臉,不知道他有沒有按時吃飯,不知道他的胃病有沒有犯。

“再說了,這些天你一直都讓人給我註射營養液,肯定沒什麽問題的。”陸朝顏堅決地說道,她擔心這個人會突然改變主意,說什麽休息兩天之後再把她送回去。

“那就好。那你……”顧清讓欲言又止,“那你好好吃飯吧。”

陸朝顏手中拿著湯匙,面無波瀾的點點頭。

顧清讓也以點頭而回應她,終是緩緩地轉過身去。

此刻的陸朝顏歸心似箭,滿腦子裏都是卓銘川的面容,當然了,幾個卓銘川不同表情的臉滑過之後,腦中也會浮現出章瑜和李曄風的面龐來。

“那個……”

正在陸朝顏陷入冥想之中時,已經走到門前的顧清讓突然轉過身來。

“嗯?”

“其實我就是想對你說,我住在這兒很多年了,一年之中,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在下雪,但是從來沒有人問過我冷不冷。你是第一個,也是唯一一個。所以說,我喜歡上你,也不是莫名其妙。就算我和你沒有什麽結果,但你……你不要把我當成變態。”

作為看客的你或許根本無法理解,久經寒冷與寂寥的人,偶遇到溫暖之後,他們是多麽的珍視而感動。就像是數丈之高的冰雪,無論它多麽冰冷而堅硬,在太陽出來的那一刻,它也會慢慢融化。就像現在的陸朝顏於顧清讓,就像多年前的卓銘川於陸朝顏,他們都是彼此生命裏,為數不多的帶來溫暖與陽光的人。

陸朝顏剛想說我沒把你當變態啊,但是轉念一想,貌似之前的確把他當變態來著。

“我以後不會把你當變態的。”她如是說。

顧清讓卻是笑了。這是陸朝顏來到這兒那麽久以來,第一次看到他真切的笑容,不得不說,其實挺好看的。

也挺讓人心疼的。

但是陸朝顏顧不得那麽多,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已經出現了,她已經擁有了自己想要的白頭到老舉案齊眉。至於其他,不是她該想的,她也不會去想。

“你說你親自去送我回A市,既然明天一早就出發了,那你也早點去休息吧。”

顧清讓聽陸朝顏說著話,他眼中的落寞,如山中皚皚的白雪,如雲間皎潔的明月,仍然笑著說道:“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這麽好看的雪景了吧。”說著伸手想要拍一拍她的頭。

陸朝顏眼中閃過慌亂,下意識間幾乎不可察覺地向後閃躲。

他的手尷尬的杵在半空中,兩人各懷心事,一時間氣氛十分微妙。線條分明的男人臉上竟出現幾分柔和的神色,他終於妥協,“休息吧。”

也不再看陸朝顏的臉,像是賭氣般執拗地轉過身去,留給她一個寬闊孤獨的背影。

陸朝顏看著那高大的身影穩健如鐵地走到門口,心裏竟也有幾分異樣的酸楚。窗外月光落了進來,把他的心思拉得細長。從他們說話的位置到大門的距離那麽短,他終是走了出去。

隨手帶上門,但是並沒有關上。

正當陸朝顏疑惑時,卻聽見他的聲音從門縫裏傳來,少了些許平日裏的狠厲霸道,竟多了幾分玩笑輕佻的語氣,他說:

“如果他打你罵你,你就離開他,回來找我。”

“如果他不對你噓寒問暖有求必應,你就離開他,回來找我。”

“如果他不給你千分的寵愛,萬分的溫柔,你就離開他,回來找我。”

“如果他敢始亂終棄,不對你一心一意,你就離開他,回來找我。”

說到這兒,他笑出了聲,聲音卻是一點點低了下去,“如果不幸福,就回來找我,我在這兒等著。想讓你知道,你永遠都有退路可走,可以過得隨心所欲無所畏懼。”

陸朝顏張開嘴,卻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“我真是,怕你回來,又怕你不回來。”

對於顧清讓來說,這盛世白雪,陸朝顏來過,卻也只是來過。從今以後,仍是他一個人看花開雪落,孤寂與否寒冷與否,也都只是他一人的感覺罷了。

顧清讓果然說到做到,第二日一早,便帶著陸朝顏返回A市。和來時一樣,陸朝顏在走出別墅大門的那一刻便被人戴上眼罩,接著上了那個類似火車車廂的房間。一天多的跋涉之後,再轉汽車。她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沒有的意識,只知道等她醒來的時候,自己一個人正坐在A市街道上的一個木椅上。

她揉了揉發酸的眼睛,幾經確認,終於相信已經回到A市的現實。此刻的她大腦一片空白,唯一想到的便是趕緊回家——她和卓銘川的家。

陸朝顏摸了摸口袋,發現身上竟然帶著幾百塊錢,想來肯定是顧清讓給她的。但是此刻的她想不了那麽多,趕忙從街道上攔截一輛出租車,語無倫次地報上卓銘川小區的地址。

自從陸朝顏六歲那年被帶到A市以後,她從沒有像這一次離開那麽久過。坐在出租車上,眼看著窗外熟悉的高樓大廈,也覺得親切起來。

恰巧路過一個陸朝顏和章瑜經常買東西的廣場,司機師傅停在十字路口的紅燈下,陸朝顏不經意間望去,高樓偌大的屏幕上,正在播放一條娛樂新聞。由於車窗緊閉,陸朝顏並不能聽清新聞裏在說些什麽,但是卻可以看到屏幕上方一行醒目的大字:

昔日歌壇小天後宋宛成為隕落的流星,現境令人唏噓不已。

她還想看屏幕上會放些什麽,但是司機師傅已經將車子啟動,偌大的屏幕在陸朝顏的眼球中越來越小,直至再也看不見。

司機將車子停在小區的正門,陸朝顏下車後才想起,自己既沒有手機,也沒帶進門的通行卡,這要怎麽進去才好啊。說來也巧,就在這時正好從小區內走出來一名門衛人員,他朝著陸朝顏上下打量一番後,笑著道:“您是陸小姐吧?沒帶卡嗎,算了算了,我認識你,你直接進去吧!”

陸朝顏一邊說著謝謝走進小區,一邊想著這位門衛大叔怎麽會認識我的呢?

中國古代有一首詩,其中有一句是:近鄉情更怯,此時正走在回家路上的陸朝顏,不知怎麽地不再像之前那麽迫不及待,反而有些慌亂的放慢腳步。她也終於知道,很多事兒,只有親身經歷過,才能明白其中的感受。

就在她馬上走入單元門時,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,仔細分辨不難發現,是喬夕。

“哥!你別那麽沖動好不好?!我們再從長計議一下好不好?”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焦急,好像是在阻撓別人做些什麽。

“從長計議,從長計議!喬夕,不要再對我說這句話。我們從長計議了半個月多,有得到一丁點的消息嗎?!”

是卓銘川的聲音,是卓銘川,就在陸朝顏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,終於再也忍不住,讓眼淚流了出來。

這麽多年來,無論現世多麽艱難,無論遭遇過多少的苦痛,她都沒有哭。而此刻,因為這許久沒有聽到的聲音,她終是哭了出來。

“哥,你不要這樣好不好,我們都知道,你盡力了,這些天以來,為了找姐姐,你幾乎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。就為了找她,你用盡白道黑到道上的力量,而且直接把創世扔給高宇,帶著飛揚幾乎是地毯式的搜索。哥哥你真的已經用盡百分之千的努力了,找不到,真的不怪你。”喬夕說著便啜泣起來。

“喬夕,你要我說多少遍才能明白!無論是誰帶走的朝顏,無論她被藏在哪兒,她是我的妻子,找不到她就是我的責任。”卓銘川說這些話的剛開始還很激動,陸朝顏雖然沒有看到他的臉,卻是能夠想象的出來,肯定是眉頭緊蹙面色鐵青。可是漸漸的,他的聲音越來越沈冷,越來越無力。

躲在石柱後面的陸朝顏心裏一陣抽痛。

“就算是……是你的責任,可是你也不能去想辦法把佟慧從監獄裏放出來啊!竟然還想著用總裁之位換她開口說出,帶走陸朝顏人的信息。哥,我知道你擔心,但是你也不能瘋啊……”

陸朝顏算是聽明白了,佟慧被關進去之後對顧清讓的事守口如瓶,卓銘川走投無路之下想到最後一步險棋,就是再想辦法把佟慧弄出來,然後以她夢寐以求的創世總裁之位,換取有關顧清讓的信息,從而順藤摸瓜找到自己……銘川啊銘川,你聰明一世,怎麽事情到了我這兒,就變得這麽糊塗了呢。

“對不起喬夕,為了朝顏,我只能這麽做,你就讓我發瘋一次吧。”卓銘川說著便撥開喬夕拽著他胳膊的一雙手,大步流星又義無反顧地朝前走去。

“好端端的,發什麽瘋?”陸朝顏終於從石柱後走了出來,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,嬉皮笑臉地看著因震驚而僵硬在原地的男人。

#####朝顏回來咯,一切都塵埃落定咯~

大家有沒有覺得顧清讓是一個很模糊的形象,我從來沒有對他的形象著重落筆過,總之就是一個讓人摸不清頭腦看不出性格的人設。因為在現實中,作為社會人的我們也會遇到各色各樣有形或者無形的誘惑。

我想表達的是,在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遇到許多無形的誘惑,可貴是永遠不忘初心,回到那個真正能和你攜手風雨的人身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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